我曾失意于芳华
曾经看到过一句话,即使从来互不相识的两个人,结了婚,同居两年再没有爱和喜欢也会有亲情存在。这话在两千零九年之前我是相信的。现在的我,也会偶尔幻想一下,我还有没有可能,再去游一游南京的夫子庙,看一看那长长的秦淮河。我是一个爱妄想的人,也是一个能被生活轻而易举改变的人,也许妄想是一双黑色的翅膀,它仍然肆无忌惮的在我的生命里张开了双翼。我没有期待它能带给我多少光明,却在某个时刻会想象它带着我的心翱翔的自由感。零九年的到来打乱了我随意的生活,我竟然一直忘记了我还在成长的重要事实,“婚龄”这个词竟然离我已经这么近这么近!父亲几乎一天一通电话催促我赶快回家,站在弯弯的秦淮河边,我一时不知所措。这一年,我刚刚步入20岁。
我想我也算早熟了,因成绩凋零初中只上了一年未毕业就已经踏足社会,由于未成年身份证都是拖了好多关系和金钱才赶忙办理下来的。想着毕竟也十来岁了,农村的孩子总是早当家的,父亲让我跟着舅舅他们一家一起出门工作。
吭哧吭哧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我第一次来到了南方,这有着很多浓浓故事一般的城市,我对这里充满了好奇!可很多地方是不收童工的,舅舅好不容易帮我在金桥的一家小餐馆找了个服务员的工作,我没想到这一做竟匆匆过去了两年。我没有学会如何游玩,没有学会如何逛街,只学会了如何很乖的攒钱。
彼时,零六年七月,算了算日子,曾经同校的她们已经初中毕业,要各奔高校。年关的时候回家,除了像往常一样把每月攒下来的工资交给家里以外,我额外的送了部诺基亚手机给父亲,母亲在一旁笑着点头,父亲的脸上早已酝开了花,后来听哥哥说他拿着手机像四方街邻炫耀了好久。我心里默默鼓气要更加努力。
来年再出门,我便不再需要舅舅的帮助了,可以自己买票自己坐车。餐馆因刚是年初生意还处于淡季,老板也就让我们休息的多了,与我一同工作的几个姐姐她们约好要趁休息好好逛一逛夫子庙,往年不论我多想了解外面的花花世界,舅舅总叮嘱我不要随便出门免得被骗,父亲也是让我听舅舅的,不要仵逆他的话,现在我已经十七,也自由许多了,便央求她们带我一起。她们会买漂亮衣服,会化妆,她们用她们的方式过得很开心。我也很开心,来南京两年我没有好好玩过哪里,虽然舅舅舅妈他们也会在得空的时候带着我出去玩,可与他们一起是无趣的。夫子庙有很多漂亮的店铺,街道,还有一条长长的河,姐姐说那是秦淮河,还有很多龙船可以供游客游玩,可我舍不得花钱坐。
那一刻我内心开启了一丝小缝儿,透着这里闪耀的光。
后来店里来了一个小伙,阳光而又善谈,我想大概南方的男孩都是这么阳光又体贴的吧!我们意外而又不那么意外的交往了。17的初恋是糖果色的,只有牵手和欢乐。在这年里我跟舅舅说想换个地方,想去夫子庙这边工作,听说这边工资稍微高点儿。舅舅不放心又帮我一同找工作,别的我也不会,饭店都是提供食宿的,还是找了个服务生的工作,不同的是在这之前我们的商议下他也悄悄跟了过来。
在生活和工作中,他待我极好,我恍觉我们似乎是在校园恋爱的孩子,我们一起逛了南京的很多地方,中山陵,玄武湖,海底世界,还有充满历史记忆的大屠杀纪念馆。多少大街小巷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
三年,我一直都很开心。
然而我想我青春的花因急促而开得太早,所以到最后败得很快。
20岁,父亲的一再催促,我站在桥边一脸茫然,我知道同样百感交集的还有身边的他,后来我还是选择先回了家,我一直以为这是暂时的,家里帮我安排了相亲,我知道很多过早辍学的孩子成年没多久都会被相亲成婚,父母怕我再晚几年就遇不到好的对象了,我不敢向父亲提及南方的他,这对一直生活在北方的父母来说太遥远了,他们断断是不会同意的。我只能接受相亲,对方是个还算清秀的小伙子,大我两岁,我们简单的聊了聊,就散了,回到家母亲问觉得他如何,我随便说了句还好,后来的几天里他便天天会来家里坐坐,看得出来父母对他还是挺满意的,可我心在南方,我等着合适的时间跟父亲说再回去,只是没想到相亲才过半月,男方就提及要订婚,好像说是家里要拆迁分房,如果结了婚就会多分一户,父母只浅浅问了问我就向对方应承下来了,我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就只能在内心匆匆两相权衡下选择了亲情,放弃了在家人眼中不值一提的爱情。
我的怯懦葬送了我原本拥有的快乐,短短两月,我已是婚妇,待他知晓再来挽回,一切都已无能为力。
婚姻是我生活不能意外的意外,我竟然也赶了流行来了个闪婚。几年的婚姻里我的幸福碎落一地,你看,这是太随意的代价,生活果真毫不怜惜的改变,也许过深的感情只适合影视剧,可现实成这样我们也算是个异数,我不是哑巴,可我只能被迫选择沉默。每次与丈夫一起外出回来总免不了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争吵。我以为每个男人都会是一个女人的依靠,在我累的时候,我也想找个人靠一靠,跟他说一说我的心情,说一说我对未来还存有的奢望。可我跟他的结合都只是婚姻的附属品,哪能允许我各种矫情。他总是没有感情一样,有他的时候我的朋友也不那么喜欢来家里。毕竟我也是个女人,想要被呵护,指望他多为我想一点,我只能想不争吵就好,我想我们的遇见是对彼此的一种互相惩罚,他只要柴米油盐的生活,而我却对生活存了诸多糖果色的幻想。
儿子已经三岁,会说,妈妈,不吵!我爱儿子!
同居四年,我却不相信我和他还有什么亲情,早在一次又一次的争吵中消磨殆尽。生活无情的让我把别人的生活羡慕了,狠狠的,赤裸裸的,不留余地的羡慕。我后悔不曾为了自己努力争取过。
当我经常无选择沉默的时候,记忆张牙舞爪如影随形,恍惚中我忆起,那个曾经,也是同样,有一个影子执着着双眼坚定的站立在我身边,说,喜欢望我挑食的样子,喜欢听我说话的声音,喜欢我天马行空的想法,喜欢看我看不够。林林总总模糊而又清晰!我想起生病睡着时身边有人握着我手焦急的关怀,想起有人爱屋及乌对待我朋友热情大方的体贴,想起不如意时有人想尽办法只为让我开心。在那些曾经的时光里,我因某个人谨小慎微的爱而恣意。思绪也在记忆里开始枝繁叶茂!
很久很久以后,我一面庆幸自己曾经拥有过,一面看着现在的他却不得不悲伤,沧海桑田哪能回回那么幸运?
因此,生活与梦境时常使我混淆视听。
这便是如今的我,在我身边的人用他对待生活的方式把我一步一步推入回忆的深渊……
终究于我,只能让自己去相信,回忆生花,不是重新有多爱了,而是寂寞如斯,追忆那时被某某个人一不小心填满的青春年华。
同样的也想念那句,很久很久以前,谁曾说的“乖,有我呢”!
然而,不能…不能再…
在穷追猛喊“勿要留恋”的声讨中,我才发现我不仅爱幻想,更爱有个人比说爱我更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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