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黛落 何处惹清愁
大雄宝殿,梵音缭绕。轻轻转动手上的念珠,都是形式的聊胜却无。叶清欢明白,某些事情连菩萨都无能为力。手机的信息,涨满眼帘却不及内心。此时此刻,叶清欢需要的是清澈澄明。前途茫然,似乎怎么走都是错。也不允许原地踏步,一子错、满盘皆落索。绝对的安静,对她到底有没有帮助?“施主,天色向晚。”主持老成持重,甚至连用词也极富技巧。式微式微,胡不归?归,何处锦绣不灰堆。叶清欢淡然一笑:“师父,可否借宿?”也罢,佛渡有缘人。那么多的深山老林,叶清欢偏偏来到此处;偏偏走进这里。禅房,一尘不染。竹窗之外并无皓月当空,寂寥寒星点缀着漆黑苍穹。
“陈君逸。”一字一顿,敲击着四分五裂的灵魂。明明是七夕佳节,叶清欢却选择独自度过。牛郎织女,浩瀚星海的美丽传说。倘若他们在一起,恐怕亦是众望所归的理所当然。人间天上,多了一对平凡夫妻少了一对神仙眷侣。正因为天各一方,才会引得才子佳人的唏嘘感慨。形势,总是比人强。
一桌一椅,一门一窗。那张小得可怜的床,躺上去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不由得胡思乱想,像极了动情时刻的销魂呻吟。叶清欢赖在陈君逸的怀里,如同被人宠坏的慵懒猫咪。他不是不爱她,他爱她的方式就是做爱。没有丝毫矛盾,还可以完美的统一起来。《失乐园》的结局,未尝不是完美注脚。
下午,叶清欢没有许下任何心愿。陈君逸懂得,无非就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人情冷暖、世态炎凉,静好安稳?又不是不切实际的桃花源记。无论男女,化为凶猛嗜斗的野兽。厮杀到最后,纵然侥幸不死亦是苟延残喘。踏着腐烂的尸体,趟过逆流的血河。陈君逸,还是走不到叶清欢的身边。
是张爱玲说的吗?世间没有哪种爱情不是千疮百孔的。谁让她爱的男人,就是远在天边、没有近在眼前的陈君逸呢?山里,夜风显得格外清冽。尼姑都是冷血动物吗?叶清欢心里困惑。那张被子,根本无法抵御任何寒意。岁月长,衣裳薄。最深的红尘里,本该有着最痛的觉悟。身体,却未能麻木。
不知不觉睡着,直至林间鸟鸣扰人清醒。枕边,有泪濡湿。不是说好,以后坚强面对的吗?原来,自欺欺人都做不到。晨钟暮鼓,这回总算逐一经历。飞檐下的铜铃,停着一只红嘴白羽的鸽子。倏尔振翅高飞,投身绚烂美丽的天边云霞。我很好,你呢?叶清欢喃喃自语。眉梢眼角,化不开的清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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