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能给你的,是什么都给不了
1915年,孙中山与宋庆龄在日本相爱。那时的孙中山已经在家乡和卢氏成亲,孙中山又反对纳妾,于是在万般不得已之下,去征求卢夫人意见,问询她是否同意离婚,并说明了离婚的理由。
在那个一纸定姻缘,一言定半生的年代里,裹着小脚的卢夫人,在回信中只写下一个“可”字。她同意离婚。
不追究不问询,不埋怨也不抱恨。
朋友问她“为什么这么轻轻松松就同意了,你可知离婚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
她对友人说:“我常识唔够,更唔识英文,我又缠脚,行动也不便,我怎可以帮到先生呢?”
2
小舅死在06年的秋天。北方的秋天,瑟瑟而萧冷。
他在世时,就与小舅妈不和,常常争吵不休,整天锅碗瓢盆轮番摔。小舅来城里做工,小舅妈一路尾随其后,来了接着吵。男人的包容与女人的柔情早被他们磨灭得销声匿迹。
我曾小心翼翼问过我妈,“为什么他们在一起那么难,却从不分开。”
我妈说,“结发夫妻。”
自他过世后,小舅妈便独自带着一儿一女讨生活。艰辛也不语。
我和妈妈几次去看望她,妈妈都在旁侧劝她,不妨再找一个男人聊以度过往后的日子。毕竟往后还很是漫长。
小舅妈总是笑笑,敷衍着“再说吧。”
有次我拿着小舅妈的手机玩贪吃蛇,不小心按到了短信里的已发信息,里面只躺着一个收信人,是小舅的名字,最近的一次信息是:又梦见你了,我还在梦里骂了你。我真该死。
我惊慌失措地退出来,又调到贪吃蛇的游戏界面。
“姐啊,我永远忘不了他的样子。”小舅妈坐在沙发的一端对妈妈讲。阳光洒在她身上,却一点也不显得温暖。
自此,我妈再不提让小舅妈再觅一夫的事情,再提也是枉然。
只当是生死作相思。
3
大学时期一个要好的男性朋友。在浮躁的大学时代,总保持孑然一身。
我总调侃他:“你又不是长得歪瓜裂枣,也不是不懂柔情蜜意,怎么总是一个人。”
他说:“不想谈恋爱。”
我接着调侃:“难道性功能有障碍,没关系,男科医院欢迎您啊。”
他也忍不住会回我一句,“操你妹。”
暑假时跟他一起出去吃夜市,要了点酒,我闷一口酒,找不到什么好玩的话题,便随便开了腔,“要是我有妹妹,真愿意亲手奉献给你。”
他嘴角上扬,却一点也不笑。不停不停地喝,一杯接一杯地灌,“从前有个姑娘,我们在一起很好,真的很好,后来她车祸。”
原本我只是玩笑话,他却在我还沉浮在开玩笑的乐子里时给了我闷头一棒。我一时愣了,不知该怎么安慰。我知道什么安慰都不算安慰。
“少喝点吧。”且不让他一晌贪欢。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没办法再对谁满怀期待。”再灌一杯,“我真的……我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还有所有的情感,统统全给了她。”
村上春树和诺贝尔。死去的姑娘和你。
实在不知该用什么话来作为故事的结尾,想起里尔克的一句诗:
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死,无缘无故在世上死,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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