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 发表于 2015-7-27 10:14:27

2014“桐城老酒杯”征文大赛获奖作品欣赏

                      从 来 都 没 错                                     文/浮生一梦

    当习惯成为一种信念时,无论该习惯是对是错,都是值得尊重的。
因为你尊重的可能不是那习惯,而是信念,是信念所蕴蓄的那份执着。——题记

1、离异的女人
    阿三喜欢喝酒,大家都清楚。    阿三呢,比大家更清楚。   “喝酒可能会误事的,”有一天,阿三对大家说,“这一点,我很清楚。”   “我是不是应该选择糊涂呢?”,阿三又说,“我喜欢喝酒,我应该糊涂。”
    喜欢阿三的女人不少。    这倒不是因为他长得帅,身高一米六多点,有些瘦,随便什么时候看上去都似乎是没睡好的样子,这样的男人如果帅的话,是不是应该算“帅得不够明显”?    当然也不是因为他家里富,80年代初还穿着带点破洞衣服的家庭,你说他富,他是不会跟你急的——因为有别人跟你急,这点,他是不用操心的。    当然,那有点破洞的衣服绝不是90年代才流行起来的牛仔裤。
“我喜欢看他说话时俏皮的样子。”,阿桃说。“他一睁眼时的样子好可怕哦。”阿敏拍了拍胸脯,“不过,我有些喜欢……”   ……
   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阿三未婚。   阿桃、阿敏、阿花……都没有最终成为他的老婆。   因为一个女人。一个离异的女人。
2、忽然的父亲   阿三的父亲是上世纪70年代中期的酒厂工人,阿三的少年时代就在这酒水中长大的。“酒是粮食之精华嘛,饥饿时,喝一小口酒就轻松多了。”,阿三的父亲说。   所以阿三从小就学会了喝酒——偷着喝的。   他忽然就那么一下子喜欢上纯粮米酒的那种甜、绵、净、爽的香醇味儿。“闻一闻都浑身是劲啰。”他说这句话时喜欢咂咂嘴儿,常常让人忍禁不禁。
   在企业改制前,阿三的父亲过年时发的工资就越来越少了。   那年,父亲带回了一箱子酒——桐城米酒,但这酒,阿三是不能喝的。“等你娶老婆时做喜酒用。”父亲说。   所以阿三很希望娶个老婆,倒不是因为很需要,只是到那时应该可以痛快地喝一杯的,至少结婚那天可以喝!“必须在你老婆怀孕后,你才可以喝的!”父亲很严厉。   所以阿三就很沮丧。
3、耐心的等待   阿三暂时没酒喝,他只能选择等待娶老婆,很耐心地。   不久,还真的等来了。   但不是等来了老婆,而是——   父亲忽然重病缠身离开了他。
   他不能因为父亲离世而喝那留下来的米酒,尊重父母意见——尤其再没能力管束他的父母的意见,那是必须尊重,绝对不能含糊的。   所以,他继续等,并且仍然很耐心。   可这次等来的,仍然不是老婆,而是——酒。
   90年代初期的某一天,桐城文庙门前的市民广场很是热闹。   阿三当时“不小心”路过那里——我敢肯定他绝不是“路过”,因为他从来就不是看热闹的主。   文庙门前是一溜桌子,桌子并不好看,但桌子上的东西很好看,至少阿三是这么认为的。   阿三就是冲着这东西来的!
   这东西并不奇特,它的名字叫“高先生特曲”。   看看也过把瘾?不,光是看着眼馋多没劲哪?
   这次是品酒。   每一个产品推出时,估计都会让人民群众先试试它的质量如何吧?   这是不是有点“徙木立信”的味儿呢?
   阿三是不管这些的。他只知道,这些桌上的“高先生特曲”,是可以随便喝的,只要你乐意。   当然,也必须你家人同意才行。
   阿三这次来,带来了他的全家人和他的全部家当——父母都不在了,他一人,穿着衣服,这算不算全部家当?
   当那位身穿红色礼服、长相俊美的小姑娘在向大家介绍“高先生”时,阿三只问了一句,虽然轻描淡写,却是直奔主题:“我可以随便喝吗?”“当然可以,先生。”小姑娘的声音很甜美、动听,让人没喝酒也觉得沉醉。   就在大家沉醉在这美妙的声音里时,又一种奇怪的声音响起来——咕咚咕咚,咕咚咕咚。   人们一下子回过神来时,抬起眼,首先看到的是阿三手里的瓶子,只不过,这瓶子的底部是朝上的——难道是拿反了?
“好酒!”阿三咂吧着嘴,吁了一口气。   于是空气中满是酒香味儿。“好酒量!”大家不约而同地说,这很让人怀疑是不是酒厂早已排练好了,同志们都从阿三所说的两个字后面加了一个相同的字!
4、温情的地沟“酒喝多了,到处都可以睡。”阿三常常自我调侃,“比如地沟里、草堆边、墓穴旁……”“你可以听得见虫子那悦耳的叫声吧,估计还是只母虫子。要担心女鬼借尸还魂哦。”同伴嬉笑着比划。“不,虫子的声音太小了,我是听不到,如果虫子听得我的鼾声,它会睡得很安稳的……女鬼嘛,她可能怕我哦,因为我听说女鬼的胆子都比较小。”
   如果不是玲,阿三那天晚上是必须在那冰冷的地沟里度过的,或许,不,我敢肯定,他在梦中一定能梦见“高先生”。   那天他喝酒那么多,自然感到身体热得难受。天黑透了,他才步履踉跄来到村口。“我得好好睡一觉了。”他的头有些晕晕的。
   前面是村口一道地沟,躺下去虽然感到冰凉的,不过,地沟里干透了,睡一觉嘛,还是蛮合适的。“看来真的老天有眼哪,我好累……”阿三咕隆着。   也不知道是阿三的话很灵验,还是老天真的有眼,因为玲来了,就在当晚。   可以肯定地说,这地沟绝不是玲的——玲是外地人,首次出现在这里。不过,这并不影响她不让阿三在此睡觉。她只允许他在这里实现一个梦——娶老婆的梦。   玲离异,那天她投亲无着,只好带着三岁的儿子打算找个暂时栖身的地方。   玲看见了地沟中有个东西,当时她就肯定这个东西虽然不一定是个死人,却一定是个鬼——酒鬼。因为酒味太重了。   她叫醒了他。   过些时日,他们俩结合了。
   新婚之日,阿三没有喝酒,因为他想要一个他们俩的孩子。   那晚,珍藏多年的一箱“桐城米酒”并没有被喝光——他私藏了一瓶,说等他们俩的孩子出生时喝。   5、温馨的家庭   他对她的孩子视如己出,并不因为他们俩多年了还没孩子的缘故。   他时常抱起玲带来的小男孩,用粗粝的胡须扎他粉嫩的小脸,开心得哈哈大笑。   那段时间,他戒酒了,因为喝酒费钱;他勤奋了,没日没夜地跟着一个包工头后面做他的手艺活——砖匠,因为儿子读书要钱。   小洋楼也盖上了。他感到很幸福。   最重要的是,玲非常爱他!这才是真正的幸福之源。
“在外面做活儿很累的,在家就喝点酒吧。”有天晚上,玲拿出那瓶酒。   阿三的喉咙发出咕咚咕咚的响声,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酒,坚定地摇了摇头。      直到最后,阿三都没能喝上那瓶酒。
6、绝情的工地   那天是2008年腊月下旬的一天,天气有些阴郁。   快过年了,阿三一年的工钱,被包工头用无数的借口拖欠着,估计年底无望。   昨晚又感冒了还没好,今天心情实在有些糟糕。   中午在工地上,阿三赌气喝了点酒。   多年不喝酒,这次他感到从心里头都很呛,头脑中挥之不去两个字——“工钱”。   他答应过年底给上桐中的儿子布置一个书房,配一台电脑的。
   站在施工的三楼屋顶,阿三的心里五味杂陈。岁月已经在他的脸上留下深深的印痕。   忽然,起了一阵风。   北风,好冷啊!   他一阵哆嗦,“哇”地吐了一口,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来……
   在收殓时,儿子拿出那瓶他父亲多年舍不得喝的酒,塞进父亲的棺木:“爸,这酒……”   儿子哽咽着。
“阿三那天是不该喝酒的。”有人说。“你可知道,你不是你老爸的儿子。”有人对阿三的儿子说。   阿三的儿子没理会那些话。
7、永远的日记   那天晚上,儿子拿出老爸在他生日那天送给他的很精致的塑料封面的本子,开始写日记——   爸,您没错,您从来都没错!您的儿子,今天已经长大!   有人说“血浓于水”,我们父子这么多年水乳交融的情感,跟“血浓于水”能有多大的差距?   您这次喝酒,是对的!儿子支持您!因为您是挚爱酒的。任何人心中的挚爱,都没有对错之分。   挚爱的,就一定是对的!仅针对自己,不针对他人,为什么算错?      儿子知道,您那么多年忍痛割爱舍弃跟酒的情感,只是为了我啊!错的不会是你,而是我!   那瓶酒,您喝吧,那是您最心爱的酒!   我知道,或许,您不喝的,您要留着,您心里还有念念不忘的您的儿子我哦。   那您就等着,在将来的某个日子,我去陪您喝!   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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