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发布 发表于 2017-1-14 22:30:54

[蕾鸣“迎新春”征文大赛优秀奖] 深圳·傅晓蔚丨故乡的味道

故乡的味道
文/傅晓蔚

童年的冬天总是与雪在一起。母亲忙着准备好了年货,待离除夕只剩下一二集日时,天总会下几场大雪,而母亲就是在这个时候赶集置办除夕夜和拜年的重要点心,冻米糖是不可少的。
记忆中的除夕,外面还飘着雪花。吃过团圆饭,一家人围座在旺旺的火炉旁,父亲总会拿起一封厚得像土砖一样的冻米糖,“丰城冻米糖”或许就是我最初文字的启蒙,父亲轻启那素雅的蜡光纸,便露出晶莹的雪花,一股淡淡的芳香便从满满当当的年的气息里溢出,不费周折,父亲就用手指把它掰开,只听几声细微脆响,像积雪压断细细的树丫,一些米花沫便像雪花样飞溅。父亲便一小块小块地分到我们嘴里,还没有待细嚼又像雪一样融化了,只留满口的甜香,一家人就是在这暖暖酥香的夜,憧憬像雪纷纷扬扬,激情点燃的炮仗连着暮色和黎明,推开大门一脚便迈进了春天……
正月走亲戚,冻米糖也是不可缺少的,和自家切制的糖放一起,待吃完东家精心备好的酒菜,便又提着那包袱回来,冻米糖是馈赠给东家的,包袱里换成了鸡蛋和东家自家切制的糖块,从互赠送自家糖块的做工也可以看出各家女人手艺的优劣,从而断定是否能干……记得有次三姐带我和哥哥去外婆家拜年,只有十岁却有假小子之称的姐姐,半道上突然问我哥俩不想吃冻米糖,我们说当然想吃,于是姐姐便把冻米糖的包装纸小心完整地揭下,把自家的糖块叠成原来的样子,再用事先准备好的饭粒粘好,吃完再把嘴巴周围擦干干净净,在外婆家我十分紧张,一桌的美味也吃不出感觉,再看看姐姐若无其事的样子,还有外婆对我们的热乎劲,我暗自庆幸。吃完饭我们说要回家,只听外婆叫来舅母,说我们提来的冻米糖她收了,我们姐弟仨相互看了一下,我的心又吊到嗓子眼来了,其实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接着外婆又把我们叫到她的房间,给了我们另外二封冻米糖,姐姐红着脸不肯接,外婆说我这里还有好多,你城里的姨娘买给我的。姐姐笨拙的手法肯定早就被外婆发现了,因为外婆的疼爱不但帮我们顾全了面子,还给我们解了馋虫……
现在,在我们的故乡一年四季都有冻米糖,特别是老城区的一条街很多现做现卖的,细火熬糖,滚油炒米,大火爆花……做糖人像玩杂耍一样,站旁边的买家随手拈一块放到嘴里细品,接着不停地称赞,这时卖家不失时机说自家的糖是几代相传的正宗产品。如今,我早已离开了家乡来到南方以南的地方,家乡很多记忆就像冻米糖一样的甜蜜味道,那个晶莹酥香的年夜和浓浓的亲情也永留在心里。这里虽然没有雪的造访,但我每年回家总会带上几盒包装考究,美味可口的丰城冻米糖,嚼着嚼着,不但有童年的味道还有岁月厚重和绵长……有些馈赠同事好友,每次我都会告诉他们这就是我故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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