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利亚流亡作家:边当“的哥”边创作
叙利亚流亡作家:边当的哥边创作 ○译者陈荣生 停车时,阿洛玛就拿出笔记本写作。 在芝加哥街头,叙利亚流亡作家奥萨马阿洛玛一边开出租车,一边见缝插针地写作,坚持不懈地延叙利亚流亡作家:边当“的哥”边创作
○译者陈荣生
停车时,阿洛玛就拿出笔记本写作。
在芝加哥街头,叙利亚流亡作家奥萨马·阿洛玛一边开出租车,一边见缝插针地写作,坚持不懈地延伸着自己的文学之路。
在阿拉伯世界,奥萨马·阿洛玛以其短小、睿智、针砭时弊的作品而声望日隆。而在芝加哥,自打从叙利亚流亡至此,他的大部分时间是在地平线出租车公司45号车上度过的。
每周6天,每天12小时,阿洛玛驾驶着他那辆闪亮的蓝色道奇出租车,在城市西北部的奥黑尔国际机场周围的几个区域拉活儿。停车等客期间,他时常掏出笔记本写写画画。
最近,这位46岁、略微谢顶的男子在出租车上接受了采访:“开车是很艰苦的,特别是在精神上——这是一种跟随我的生理流亡的精神流亡。但我必须坚强,必须得有耐心。”
阿洛玛的首部英译本作品《地道阿拉伯人》已由新方向出版社推出,为此,他在5月3日和4日暂停出车,赴纽约参加国际笔会主办的“世界之声”文学节。
阿洛玛的作品“想象力充沛、生动、令人振奋,”文学节期间,美国作家莉迪亚·戴维斯女士评价说,就篇幅和语气而言,她本人的作品有很多地方跟阿洛玛的相似。“有些作品阴暗和愤怒,其他的却格外风趣。它们文体紧凑,没有多余的累赘,飞快地从一个场景切换到另一个场景,直到结束。所以说,这样的文字有密度,更具备某种爆炸性效果。”
至于阿洛玛自己,他早已将自身定位于小小说这种文学形式的继承人。在阿拉伯世界,小小说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00多年前,糅合了诗歌、哲理、民间故事和寓言。事实上,《地道阿拉伯人》就是以袖珍诗歌体裁发表的,书中作品最长的不超过3页,最短只有一句话。
在哥伦比亚大学教授、文学评论家、《阿拉伯文学》杂志编辑穆赫辛·穆萨维看来,阿洛玛使用的手法“类似谜语或智力游戏”,但需要“非常高水平的文字功底”。他补充道:“这提供了一种途径,表意可以不那么明确,反倒有助于摆脱众多的限制和约束。”
C·J·柯林斯是阿洛玛作品的主要翻译人员之一,他清楚地记得2007年在大马士革首次见到后者的情景。当时,叙利亚政府对私人聚会放松了限制,阿洛玛是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的各种沙龙的常客,这些沙龙邀请演讲者谈论政治、文化和社会问题,只是不批评当局。
“我在交谈中发现,奥萨马的创意都是在驱车回家途中,以一种诗意的方式自然涌现出来的。”柯林斯回忆称。
阿洛玛自幼在大马士革成长,父亲是哲学教授,母亲是小学教师。他在父母的书房里广泛阅读,进入大学后专攻阿拉伯文学,还在一支流行乐队里担任主唱和吉他手。英国广播公司阿拉伯语频道播发了他投寄的一首诗之后,这个年轻人确信自己的未来在文坛之上。
他坦言,由于特定的教育背景,“我对社会和政治运动非常感兴趣,不仅特别关注祖国的事情,也关注整个中东地区的事情。作为一介凡人,我信仰民主主义和个人自由。”
被问及他的启蒙者时,阿洛玛用带口音但还算流利的英语,列举出了一份风格各异的作家名单:伊索、海明威、英国小说家兼哲学家科林·威尔逊、卡夫卡……排在名单首位的是黎巴嫩作家纪伯伦——两人的相同点在于,他们都背井离乡,最终在美国扎了根。过去3年来,阿洛玛住在奥黑尔附近的一套公寓里,下班后便观看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和卡塔尔半岛电视台的节目,因为祖国发生内战,他和许多身在海外的叙利亚人那样,感到极度痛苦。
“刚开始,我很乐观,因为叙利亚人民意识到他们要自由了。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这个国家出现了太多反智者,甚至在反对派中也有。成天看到种种苦难,我的心都碎了。”
即便流亡始于自愿,现在的他也很难重返大马士革了。这不只是因为阿洛玛坚持反对阿萨德政权,更在于,今年年初,他在大马士革的旧宅被炸毁,不仅失去了自己的藏书、一把“芬德”牌吉他,还损失了大量手稿,包括一部还未付梓的长篇小说。
“我几乎丢掉了一切,但对此得保持理智。我必须跟苦难一起生活。我愤怒,但选择将其深藏于内心。人可以从两方面看待类似的遭遇,我想,它可以成为一种正面的经历。”
同偶像纪伯伦那样,阿洛玛同时用阿拉伯文和英文创作,希望藉此更快地融入美国文学圈。然而,每天长时间驾驶出租车,让他的写作时间极其紧张,也限制了他与乘客之外的其他人接触的机会,而许多乘客对他的小说一无所知,对叙利亚国内的冲突同样不感兴趣。
“在狭小的出租车内,我总会感到很孤独。我喜欢在芝加哥的生活,但老实跟你说,我其实很思乡。我对大马士革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块石头,都有着许许多多、难以割舍的记忆。”
□美国《纽约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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