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min 发表于 2015-4-8 15:12:15

想起那个学医的人

团座哥乐山
想起那个学医的人
   阿波

90年代初见到张医生时,他才不到60岁,个子不高,1.65米左右,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也很精干,说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后知张医生是东南亚一个小国的归国华侨,解放战争的时候他还在厦门读医科大学,为响应共产党的号召,还没毕业就直接随部队进行了解放战争,走南闯北去过很多地方。打完仗后,他光荣地参加了某个部队院校的组建,后来又随着这个院校从河南新乡来到了山城重庆。
在院校里他一直没当过官,专心于医学研究,对于肛肠科有独到的理论与实际操作技术。独创了张氏痔疮诊疗方法,因为任何时候都是“一招鲜,吃遍天!”所以在这个领域是他一辈子引以为傲的资本,也带了不少的徒弟,子女也有几个走上了学医的道路,继承着他的衣钵。直至90年代初期张医生才从院校门诊部离休,那时他才五十五岁,身体倍棒。
正值改革开放的最好的时候,张医生是个华侨,所以能敏锐嗅到政策的方向,另外医生是越老越吃香,所以他就在住所不远的地方开了一个张氏诊所,主要看痔疮,附带着做些人流、换药等小手术,也兼治性病和普通感冒。小诊所我去看过,条件还真不怎么样,从战争年代出来的人,可能觉得比战地医院好一些。
张医生其实还是个非常爱国的人,每年重庆的华侨大会他都会亲自参与组织协调,主动发言,提建议、想办法;几次自然灾害来临的时候,他都会主动最早捐款,而且数目也不在少数;每年组织的向贫困山区捐献衣物他也非常积极参与;谈起与周边国家的关系,他会义愤填膺,恨不得重披战袍,与几个小岛国决一死战!
张医生有个习惯,他喜欢每天提着两个热水瓶去诊所上班,一年到头,雷打不动。但他也总喜欢横穿马路,可能因为腿脚没有年轻时灵便,前面20多米远就有个天桥,很少见他去走。很多人见到,都会劝他,“张医生,走天桥吧!”他也自恃身体好从来没有听进去过。就是因为这个习惯,这个医生葬送了他活得正精彩着的性命,按他的身体再活个20来年有什么问题呢?
2009年夏天的一个早上,因为在家耽搁了一会,张医生8:30才从家里出门去诊所,这比他平常晚了半个小时。走在路上的时候刚好又遇到院子里一个带着小孙女去菜市场卖菜的老太太,张医生是个热心人,他马上当起了护花使者,照顾着两婆孙穿马路。因为稍稍晚了点,路上的车子就多了,另外那个地方是个下坡,也是地铁从路面到地下的进口,旁边拉了铁丝网,他走的地方刚好会挡住上坡下来司机的视线,张医生提着水壶,护着两婆孙过马路时被上坡下来的车子直接撞飞了。
两婆孙受了轻伤,张医生已经倒地无法起身,后脑被撞得鲜血直流,车子右侧的引擎盖上现了一个很深的窝。马上有人打了120,张医生被救护车很快拉到了市急救中心,没多久,病床上的张医生就有了反应,早上吃的鸡蛋、稀饭直接从嘴里、鼻子里喷了出来。医生让家属扶着他,让他侧着身,以免喷出的食物堵塞了气管。在做了简单的处理后,张医生被送进了抢救室抢救。
没多长时间,他们的家属几乎全来了,全家沉浸在悲伤之中,不过因为家里人大部分学医,对这种现象倒是有个清醒的认识。连他爱人都说:“这回老张恐怕躲不过去了。”张医生那个可爱的小孙女还在医院的过道里跳起了舞,边跳边唱着刚从小学学会的儿歌,气得她妈妈狠狠地拧了她几下,小孩子才安静下来。
只在医院呆了一周多点,张医生就仙逝了。每次走到那个天桥附近,我总会想起那个学医的人,仿佛他还会提着开水瓶,在不远的地方横穿马路。


(编后:我删改成1380字了,我以为要写人物的重点和优势所在,以传播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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