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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废墟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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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方舟
时间:
2014-11-8 08:50
标题:
废墟的故乡
再一次见到故乡时,已是一片废墟,她将被高大的厂房所替代。站在她的面前,恍如隔世,曾经的所有已荡然无存,不由得令人嗟叹:日暮乡关何处是?
自六岁起,便随父母离开了故乡。但在很长的时间里,无论我飞得多高多远,都飞不出故乡的那幅画面,因为那曾是我的乐园。
一条小河从庄前静静的流过,木板小桥横卧其上,河边柳色青青、苇叶葱葱。空旷的场地边上,大树成荫。饮烟在茅屋上方袅袅升起,一声犬吠、一阵鸡鸣,从屋后的竹林里熟悉地传来……
剪一段记忆的时光,让她缓缓流淌,留一段儿时的岁月,把故乡漫漫回望。
从小学到中学,几乎所有的寒暑假,都是在故乡度过的。故乡离现住地不远,按现时的车程,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可那时,要等车、换乘、步行,得花六七个小时。少时,由大人送及,稍大,自己前往。十四岁那年,只人单骑一百五十多里,六个多小时后才抵达。结果,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除了疲惫,还因实在是屁股痛得下不了床。
整个庄巷,都是本族的人。若按辈分,有些与我年纪相仿,或比我小的,得叫叔、叫姑。我嫌麻烦,从来就是直呼其名。
离开了父母的管束,在这儿,可以随心所欲,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虾;
有领同伴与邻村孩子开仗,打得人家鼻血满面,而被告状的;
有站在麦垛上,看谁往下跳得远,而胳膊被摔脱臼的;
有放祖传的大风筝时,不慎被拖得满田滚,而死不放手的。
庄西头小河拐弯的地方,是堂叔支鱼网之处。我们常常坐在河湾的柳下,屏息静气,盯着河面。总在期待下一网的念想里,网起网落,消磨着整天的时光。直到的炊烟升起,我俩才扛起鱼网,背着鱼篓,在夕阳的追赶下,走在回家的路上。
庄后是农田。田间的小路两旁,长满了青青小草和那些不知名的小花。在这陌上花开蝴蝶飞的五月天里,我喜耍追逐期间,曾编织过多少儿时的梦想。
无论多疯,不会有人耳提面命。饿了,不管在谁家,拿起饭碗就吃。从没想过,因为我吃了,就会有人饿肚子,那时的粮食,还是定量的啊。
多年以后,我才深深感到,那是族人对我的宠爱。在他们看来,整个家族,就我家在外面工作的,父亲还是个干部。朴实的族人认为:那是家族的荣耀。爱屋及乌,于是,我的那些顽劣,被披上了“能耐”的外衣。时至今日,那些叔伯、姑姑们,每次见到我,总要拉着我,说说我那些陈年糗事。
故乡,她只是个普通的村庄,并没多美多秀丽,也没有多少可讴歌、描绘的诗情画意,但她留给我美却是真实又难忘的。我每次踏上这片故土,总有一种亲切的归来感。
也许,这是植根于此生我的血地;
也许,这是我曾用生命的第一声啼哭而泪滴的祖地;
也许,这是我用稚拙的童音呼唤过的桑梓地。
她留给我的美:是一波波青涩的禾香、是浓浓的乡音、是朴实善良的宗亲、是割不断的血脉之情。
看着荒芜的废墟,野草在斜阳下随风摇曳,一份淡淡的衰伤和失落划过心田。这还是我曾用心触摸过,用音符编织过,用思念打磨过的故乡么?
想起了儿时的伙伴,长我一岁的堂叔对我说过的一件事。他曾问我:“还记得那把二胡吗?”我说:“记得”。那时,他不知从哪弄来了一把破二胡,在一个下雨的日子里,我俩抢着胡拉乱吼。结果,聒耳烦噪的声音,被几家大人们“请”出了门。他告诉我,就在搬出老宅前一晚,他一个人,在那儿,把那把二胡拉了又拉,拉了又拉……
毕竟,五十多年过去了,与故乡间已经有了那么多的格格不入元素。总有那么一天,在一路风尘之后,倚在故乡的门槛边,轻轻地一声叹息,伤心地告诉自己:我离开了这里,再也无法回到这里了。
在带着痛楚的茫然中,再次告别故乡。当我回望时,心里还是会有割舍不断的感觉。也许在某一天,在故乡埋葬了最后一位亲人,可以有理由不再回到那里。可我深信:在不经意间,我还会拾起这种感觉,那是一定的!
家在他乡,那里还有太多人,太多的事,在等着我归去。在那已生活了半个多世纪,早已成为了生命的一部分,也常安慰自己:“吾心安处是故乡”。可在自己生命的基因里,故乡,已被深深地錾刻其间,并越来越虚化成为一种感觉,这温馨可亲,细腻绵长的感觉,将连缀着一生一世,因为是她告诉了自己:我是谁,从哪里来。
(原创作者:无根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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