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有生命的笔

方舟

又一次坐在电脑前
拿出一支笔
一支可以陪我聊天的笔
我关掉了音乐
它让我无法静下心来
无法开启我与笔的话题
它让我无法思考黑夜与白昼
那个更来的快点
总之天亮了；我就要出门上班
天黑了，就顺着去时的路再返回
匆忙中，我突然发现
自己竟然忽视了天空的颜色
路边的风景
以及太阳是怎样消失在地平线下

窗外天是昏暗的
在这一片寂静的夜晚
只有房间是明亮的
外面的一切变的神秘，深不可测
想到我的女儿
她也许正在写作业，在皱着眉头
也许又去学跳舞
多幸福的年代
不知道这会她有没有想起我
想起在遥远的南方
还有一个人没有回家

秋天来了
冬天便不远了
想起冬天
在北方的冬天才是真正的冬天
整个天空好像凝固
不管是田野，村庄或城里
树木只剩下光秃的枝和躯干
整个世界变成灰褐色
空气中到处飘着冰凉的刀
随时会在你的手背上或脸颊
割出一道道血痕来
走在街上由不得你不缩起脖子

这个时候总是让习惯了南方生活的老婆抱怨
“什么鬼地方！怎么这么冷”
这时我只能说：
“北方的冬天生活着不是一俩个人”
“全中国有一半的人口在北方”
“在这里才会看到真正的春天”
那淡淡的绿，嫩嫩的芽
“在这里才会体会温暖的滋味儿”
我知道她会恨恨地瞪我
我只能报以笑脸

可现在呢
我把生命交给了谁？
是这孤寂的夜晚
还是这无垠的大地
或者说这跳动的灵魂
还是依附在一支笔上
一支有生命的笔上
总之我把所以的心思讲给了它听
它也一字不落地划在白色的纸上
让我检阅，让我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