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四水诗歌赏析

方舟

文/秦时月



      和四水的诗歌，以其以小见大的表现手法，极富个性化的诗歌语言，精巧的构思，准确的切入，浓烈的情感，以及虚心向生活学习诗歌创作的态度，使他的诗在当今诗坛上构成了一道别致的风景。正如洋滔老师所言：“这些诗是和四水对生活的独特感受，你想模仿都很难。只有把诗写得与众不同了，才能鹤立鸡群，让人仰视。”阅读他的全部诗歌作品，概括起来，具有以下鲜明特色，在诗歌同质化、共性化现象严重的当下，和四水的诗歌创作特点值得我们认真学习和借鉴。
    一、以小见大的表现手法，使和四水的诗歌别具一格。在何四水的诗歌博客里，我不只读到了“一只台灯”的有趣，不只读到了“一张名片”的无奈，不只读到了“一部电梯”的尴尬，不只读到了“一担青草”的艰辛，不只读到了“半边烧饼”的悲悯……还读到了以小见大的诗歌表现手法的新奇，和蕴藏在他的诗歌里面的思想光辉，这就使和四水的诗歌有了质感和厚度。“和四水不会写诗的时候，爱写诗/在州里、省里、北京发表了一些诗歌/在州里、省里、北京参加了一些会议/就自诩为诗人，印了诗人的名片/和四水学会写诗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够不上诗人/好几次，把诗人的名片/丢进了垃圾桶/但好几次又重新去印/因为他又要出差”(和四水《名片》)一张普通的名片再精致也不过方寸，方寸之物却被诗人写出了天地之大和时空之阔，写出了诗人的无奈，以及对当下某种社会现象的批判，也许还有诗人自己对“浪”得虚名的不齿和不屑。“我们这栋小楼住着三家人，党史办、工商联、文联/……/昂着头的人，到党史办/腋下夹着皮包的人，到工商联/衣冠不整的人，肯定去文联/工商联是党的亲密朋友/文艺界的人，把党颂为母亲/文联就戏称工商联为舅舅/三家人那种亲，用诗写不出来/党史办、工商联都有车，文联没有/但他们常常用他们的车，来接文联的人去山庄/听说工商联自己盖了小楼要搬走/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要搬进来/党史办无所谓/文联却很急”（和四水《我们这栋小楼》）小楼，小单位，小人物（特别是到文联来的），这首近乎白描的诗歌，人和事，场和面，情和景，读起来栩栩如生，活脱就在眼前。到党史办的肯定是多少有一定身份的人，肯定是要昂着头的;到工商联的不是党的统战对象，就是商贾，自然腋下是要夹个包的;只有到文联来的才会是那些不修边幅的小人物。因为单位小，所以就集中在一栋不需要太大的楼里办公，这在县级党委和政府机关比较普遍;因为各部门服务的对象不一样，所以就有了不同的众生相;因为边缘部门也会有边缘差的不同待遇区别，所以也就有了人们不同的心态，这是很自然的事情，但在何四水的诗中，我们不仅读到了诙谐，还读到了深刻，这就是“和氏诗歌”给我们带来的不一样的感受。同样，小的题材也被和四水写进了千古吟唱的爱情诗篇：“请给我一张爱情信用卡，我会珍藏在/胸口。密码没有变/那是首次相拥的日期/协议上的文字，是星星/甲乙双方的印章/一枚是太阳，一枚是月亮/这样，我可以随时支取思念/天涯海角、白昼黑夜/路旁柳下、床前枕边/有时，我贪婪/过多地透支，在异地挥霍/出门在外，风风雨雨/也许我丢失了卡/请不要报失，你不要换个新卡啊/我以小溪里咱俩一千个影子/作抵押/明天，我远行/带卡而走”(和四水《明天，我远行》)可以说，这是和四水爱情诗篇中最为动人的一首。诗人把爱情和婚姻喻作是一张可存储可透支的信用卡，密码就是他们结婚的纪念日，结婚证就是他们爱情的见证，双方郑重盖上的大印象太阳象月亮，诗人走到哪里都把她带到身上，最为浪漫和深情的是“即便我丢了，你也不要挂失，更不要换新”和“带卡而走”带爱上路，对爱情的理解和忠贞，比那些说烂了的海誓山盟不知要动人多少倍！读到这里，我们能说诗人这些入诗的东西小吗？当然不小。
    二、朴实无华的语言，使和四水的诗歌别有洞天。和四水的诗歌没有多少华丽的词藻、优美的句子，很多诗就象是在拉家常。但就是这些明白如话的语言，却使我们深切感受到了和四水诗歌的别有洞天。有的诗人说，过于直白的语言不是诗，不能创造好的诗歌意境，我看这是闭着眼睛说瞎话，好的诗歌意境决非空洞无物自顾自怜貌似优美的诗句所能达到的，更非不讲语法和修辞的创新所能企及，和四水的诗歌帮助我们消除了这个困惑和纷争。“在锦盟大酒店，我从11层乘电梯而下/同乘的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她轻轻啜泣。出门在外/……/我首先想到了她的肉体，然后她的/爱情/亲人/人生/灵魂/到了一层出门时，她竟然哭出声来/门口的几个男女，惊异地/看了看奔着而去的她，又瞪了瞪呆立的我/那目光，简直是/一把刀子”(和四水《电梯里的尴尬》)这首诗的语言很朴实，描述的事情也很真实可信。一个县级文联的负责人免不了有些公务活动，去宾馆乘电梯很正常，在电梯里被人误解遭人冷眼如“刀刺”的情景虽不多见但也会偶遇，一切正正常常，诗人要表达的恐怕还不只是人们对自己的误解，还有很多难以言说的东西，包括诗人对人们误解自己的赞美是不是要表达的意思也很难说。“这次双休日，雨很大/本来想约朋友到郊外走走看看/却无奈留在了家里/码牌，打麻将/双休日，我在家/可有些朋友，没有双休日而不能在家/雨很大，我在家/可有些老乡，就因雨很大而不能在家/这两天，我把一笔稿费输给了/那几个不写诗却有双休日的家伙/每次送他们到门口回来/我的鞋，总是湿淋淋的”(和四水《下大雨的双休日》)诗写的是下雨天、双休日，诗人和几个上门的朋友码牌、打麻将的一个场景，这在下雨天、双休日的县城里面司空见惯，诗人却从自己的“无奈”和上门朋友的“清闲”生发开去，想到了下雨天、双休日仍然不能闲的“有些朋友，有些老乡”，这既有对自己和搓麻朋友空泛时光的不悦，而更多的则是对雨天和双休日也不得闲的朋友和老乡的惦念、同情和赞美。送朋友出门“我的鞋，总是湿淋淋的”，淋湿的难道只是诗人的鞋吗？恐怕还有诗人那颗敏感、宽厚、善良的心吧！语言的明白如话和诗意的别有洞天跃然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