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之遥

方舟

高中毕业那年，你坐上火车，我目送你离开。

送你的人很多，或许，你不知道人群中有那么一个我，可是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那天你问我，为什么从不接受那些女生的告白，我笑你八卦，扯开了话题，是因为我不想因为我的喜欢使你高考落榜。

其实我家离你家不近，一个在东，一个在北。那段时间每天送你回家，是因为那次你听说有僵尸后兴致大起，怕你去找僵尸，其实僵尸根本不复存在，我更怕你找不到回家的路，怕你孤身一人，怕你所害怕的一切。

那时，他们有编排过我们，我心里挺开心的，可是怕你不高兴，跟他们打了一架。第二天，他们闭嘴了，我却没能回学校。听说你只是问了一句“他怎么没来？”便再无行动。我心里不知是失落还是什么，竟有一股钻心的疼。

那年冬天，你第一次失恋了，我陪着你吃了一路的冰淇淋。第二天，我们两个都发烧了。你男朋友，是不是该说是前男友，来找我，来质问我怎么把他女朋友弄成这样了，我问他，为什么要伤害你，他不答，只上来就给了我一拳。发烧了的我也不是这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后来被学校处大过了。

你没有来看我，只打个电话，问候了我两句，最后竟然还告诉我说，你们和好了，大学毕业就结婚。这是笑话吗？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都没发现过我吗？如此，你便让我当一个永远的笑话好了，回想起来，至少会笑一笑。

我记得，你说，如果有机会，一起去一趟南极，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在你们婚前，我去了一趟南极。那里的严寒与萧瑟，是无法想象得出的。企鹅成群成群的，但是总有些是离群的，他们是那么的孤独。他们笨笨的，只会守候，最终只能沦为小丑。

我看着副座那张喜帖，失了神，也失了自己。

我欠你一句对不起，欠你一场看不见头的长途旅行。闭眼之前，我看到的不是你穿着婚纱跑过来的样子，是你穿着高中校服，向我伸来你的小手，可是我，应该是牵不到的了吧。我不知道的是，其实你也喜欢我，我们，只有一步之遥，谁也迈不开那一步。

文/再无笙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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