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开放出灿烂的诗花

方舟

——读雨晓荷诗文集《和一盏灯同居》

洋 滔

        雨晓荷先生光临我的博客，我回访时，发现他在为四川素未谋面的瘫痪诗人李仁芹做爱心捐款活动，他说：“我们没有理由对一个现代的‘张海迪’视而不见，我只想用自己微弱的声音告诉所有热爱生活，热爱生命的人们：伸出你热情的双手！”捐款名单中有“……雨晓荷200元（四川安岳）雨散500元（四川万源，青年诗人）朱崇伟1000元（诗临天下网友）诗晓雨500元（4月7日捐助）等等……”作为一个在外漂流的打工者，其大爱之心、善良之心，感天动地！
       刚刚认识的雨晓荷，未经我同意他就先斩后奏的发来了他的由中国文联出版社2011年5月正式出版发行的诗文集《和一盏灯同居》电子版，让我给他写篇评论。我手头有许多东西要写，我感觉写评论很苦，要细细地看书，有的要反复看，反复琢磨，我情愿写十首诗也不愿写一篇评论（其实写诗也难）！但是，真诚的邀请发出了，我不忍心拒绝，因为雨晓荷的善心大爱感动着我，我也就心甘情愿了。
      这部《和一盏灯同居》分为《诗路行吟》、《爱语呢喃》、《长歌短制》、《国殇哀思》、《边走边唱》、《如歌行板》、《诗里诗外》、《附录》等8辑，9个印张，几乎囊括了雨晓荷16年来的全部优秀作品。他的人生经历，他的深深浅浅的写满血泪和汗水的足迹，他的心灵、激情、孤独、忧伤和灵魂的斑斓美丽，闪烁在书里的字里行间。雨晓荷把诗歌视为自己的爱人、情人和上帝，他始终坚守对诗的深爱，“和一盏灯同居”实际上是“和诗歌同居”。从他心灵深处流淌出来的文字是他对世界对人类的倾诉，是他写给生活的一部鲜活而执著的情书。
       雨晓荷的诗具有深入底层经验的草根性，处处充满着痛感生活历练的时代气息，诗人无时无刻不在褒扬和践诺真、善、美、爱的刻骨铭心的伟大精神。诗人李长空说：“真是诗的父亲，善是诗的母亲，美是诗的恋人，爱是诗的灵魂。” 雨晓荷在诗歌创作中正是按照李长空这种对诗的要求和希冀在做，在写。“辞工的兄弟/让我在崭新的工衣上/写上名字和诗句/当他把衣服铺展开来/那些鲜活的名字/灼伤了眼睛//写满名字的工衣/是一本珍贵的书籍/每一个名字/都是一首生动的诗歌/穿上它/无论风霜雪雨/不管天涯海角/心里都温暖如春//” (雨晓荷《写满名字的工衣》，摘自《和一盏灯同居》一书。下同) 诗人的目光与众不同地没有落在日夜轰鸣的机床上，没有去刻意关注和怜惜突然间切断的指头、砸碎的手掌，甚至无情吞噬的打工者的生命，以及和机器一样冷酷的制度黑洞。诗人和朋友们在辞工兄弟崭新的衣服上，撕心裂肺地写上像诗歌一样鲜活的名字，留下了别致的纪念。诗人选择为辞工的兄弟签名这一特殊新颖的角度，让我们实实在在地感悟到“无论风霜雪雨/不管天涯海角/心里都温暖如春”的人间温情，诗人站在底层融入底层描写底层，没有刻意追求所谓的艺术技巧，也没有故弄玄虚地无病呻吟、顾影自怜，我们感受到一种高贵，一种向往，一种可贵的真情。雨晓荷诗歌的物化抒情充溢着守望相助的群体意识，坚守着我们这个社会的底线伦理，他清楚地意识到兄弟姐妹们承受着一个时代的苦和痛，他用诗歌为兄弟存照，也为社会建碑。
       谦卑和坚毅，努力和奋争，向往和憧憬，在雨晓荷笔下活灵活现地生动着，闪光着，呼喊着，诗歌是他劳作和生活的一部分，是他生命的延伸，是他思想追求的最高境界，是他不可缺少的精灵和血液。“从乡村到城市/先把直路走弯/再把弯路走直/每一步都曲折蜿蜒/学会把目光拉直/让思想在十字路口能屈能伸//靠近泥土、花草和树木/灵魂升腾为一剂草药/因为这些可贵的精神是我乡下的亲戚/尽量避开重金属的袭击/努力迎接城市里流行的眼神/我是一只蜗牛/背着朴素的村庄/奔波在城市的大路上/苦苦寻找来自黎明的鸟啼//”(《蜗牛》)透过这些自然灵动、诗意浓郁、充满哲思、金光灿烂、鲜亮无比的诗句，我们看到了蜗牛般的打工者的渴望、求索和“苦苦寻找来自黎明的鸟啼”的精神和理想，打工者从乡村走进城市，“先把直路走弯，再把弯路走直”，“让思想在十字路口能屈能伸”，这些朴实无华、道理精深的诗句蕴含着深刻的人生哲理，它所辐射的范围，远远超出了一个人、一个群体，每个字每句诗都牵动着各个阶层甚至整个人类的心灵，不失为佳作。
       和所有从乡下来的农民工一样，雨晓荷靠艰辛的打工存活于城市，对于城市，永远是异乡，故乡只是思念、忆想和梦中家园，他在《清明雨》中写道：“祭奠远逝的岁月/祈祷阳春莅临/粉红的梦在乡下发芽/洁白的诗歌在城市里生长/清明成为一个墓碑/雨丝就是铭文//”诗人用“清明”“墓碑”“雨丝”“铭文”等接踵而至的意象，怀乡之情溢于言表，而横亘在城乡之间的大山是无法抹去的隔膜。尽管如此，诗人依然在城乡之间执著坚韧地生活着，并顽强地在这种生存中写出“洁白的诗歌”，阅读雨晓荷的诗，我们能体会到倔强的血性和对故乡的眷恋，他虽然经受着家园的缺失感和灵魂漂泊的严重打击，但正是这些严酷的考验给了他诗的激情和灵感的喷发。他的诗就像雕塑一样耸立在我们面前，这些雕像或悲或喜，或泣或笑，让人难忘。
       雨晓荷认为：如果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爱情，那么在这个世界上就已经没有生存的意义了。他发誓要把寻觅爱情的漂泊进行下去，坚持不懈，直到成功！他对此坚定不移！他不但对文学一往情深，也是一个为爱而痴狂的血性汉子。他在这本书中写了不少含蓄优美的爱情诗，给我们留下很深的记忆和回味，“洞庭湖水在你的酒窝里荡漾/醉人的醇香/我用毕生的力量也喝不完/这甜蜜的佳酿//”(《看见你的微笑》)“开始我和灯一起睡觉/后来，灯睡了我睁着眼/接着，我睡了灯失眠//”(《和一盏灯同居》)“离花好月圆的意境/还有多远?// ”（《疯长的情节》）冷静的叙述里孕育着“守望千年，守望万年”的火热的爱，这火点燃诗人孤寂的心、纯洁的情、内核深处的对美和爱的渴求，他把思念的疼痛开放成灿烂的诗花，用诗的灵感去抚摸，用思念的泪水去滋润，生命便因此而灿烂起来。“妹妹，为你失眠的夜晚是多么美丽！整个春天都属于你我！”
       我不得不提又值得一提的是雨晓荷的“大难不死”，相信在他的人生中必有后福。他在《为爱漂泊几时休？》一文中讲了这样一段惊险故事，使我惊叹不已：
       走出校园大门，他去成都建筑队做小工，天天和河沙、水泥、砖头打交道，这一做就是三年，中途在双流日月城建筑工地搞外墙粉刷的时候，一脚踩空，从13楼掉了下去，幸好在8楼抓住了钢管而死里逃生。
建筑队和竞争对手抢活干经常群殴，最恐怖的一次是被人追杀时，他情急之下从三楼跳下去，竟然毫发无伤地逃离现场，而其他老乡有的被砍断了膀子，有的被砍丢了鼻子。
       一次意外事故他被车撞骨折，肇事者逃逸现场，好心人报警追回司机，他被送往成都军区总医院抢救。他看到肇事者家庭贫困，上有老下有小，车子也是租借的，天性善良的雨晓荷出院后在交警的监督下和肇事者协商只要了3666元钱的营养补助就回家休养了，之所以只要3666元，他说是希望大家都一切顺顺利利，健健康康。
       三次死里逃生，是谁在保佑雨晓荷？我想，应该是雨晓荷的真、善、美、爱、德。头上三尺有神灵。雨晓荷做了不少好事善事，好人有好报，这话一点不假。雨晓荷未来的路还很长，他会走得更顺畅，诗歌和文章一定也会有一个新的飞跃。
2011,6写于重庆大学C区

      洋滔，真名杨从彪。四川达县人。中国作协会员，西藏作协理事，拉萨作协副主席，原《拉萨河》主编，拉萨市文联党组成员兼秘书长，中国散文诗学会理事，中国通俗文学研究会会员。在《诗刊》《人民日报》美国《侨报》台湾《中央日报》香港《大公报》等百余家国内外报刊发表文学作品200多万字。出版诗集7部，编辑（编著）出版14部文学作品集。诗歌和散文等编入《现代朦胧诗》等多种选本。在西藏极其艰难的条件下工作了32年，参加了创办《拉萨河》《拉萨河之友》报《拉萨晚报》《拉萨宣传》和拉萨市文联等创业性工作。西藏雪野诗发起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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