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不是什么好活儿

方舟

写作不是什么好活儿 李丹崖 当2014年诺贝尔文学奖开奖的时候，我正在影院看《黄金时代》，看到作家萧红拖着沉重的病体在写《呼兰河传》，身下驮载自己病体的是一张简陋到不能再


写作不是什么好活儿

　　李丹崖
　　当2014年诺贝尔文学奖“开奖”的时候，我正在影院看《黄金时代》，看到作家萧红拖着沉重的病体在写《呼兰河传》，身下驮载自己病体的是一张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小床。在风雨飘摇的年代，萧红显得太不合时宜，太另类，因此，虽然声名大噪，生活却千疮百孔。
　　19点，我打开手机新闻，看到获奖结果：法国作家帕特里克•莫迪亚诺。
　　法国已成为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人数最多的国家，我想，这与这个国家的浪漫民风有关，心灵一轻松，什么奇妙的事物都能接踵而至，从不可能的设想跳到我们身边来。可是，即便是这样，当有人问起帕特里克•莫迪亚诺：“您喜欢这种写作的职业……”帕特里克•莫迪亚诺却说：“我常后悔把它当作一个职业。也就是说，我不像有些人那样，有自己的职业，从事写作只是在……而我是不得不经常性地写一些东西，因为这也是我赖以维持生计的。这不是一种奢侈。假如我像纪德或普鲁斯特那样，另有职业或者有一笔私人财产……而这同样也是一种谋生手段。因此，这是一个混合体，其中有不纯洁的东西：谋生，同时又……我有时会后悔没有足够的时间花在我的某些书上……但是我思忖生活就是这样的。总之，很难解释清楚。这与物质的局限束缚有关系，所以，我不得不更快地写东西。”
　　请原谅我引用这么长一段话。因为，不引用这么长，就不足以清楚表达帕特里克•莫迪亚诺的意思：写作这种职业，谋心还好，谋生不行。
　　也许许多人要说，我这么说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那么，萧红没吃到“葡萄”吗？即便是身处乱世，这是萧红不得善终的借口，那么，帕特里克•莫迪亚诺呢，早已蜚声国际文坛，中国作家莫言、王小波、王朔等提及他，都要竖起大拇指，眼下又获诺奖，算是坐拥“葡萄园”了吧？帕特里克•莫迪亚诺吃到葡萄亦说葡萄酸，足见，写作的确不是什么好活儿，但是，这个世界上的有些小文人，不写作，能做什么呢？还是捣鼓点文字，燃心取暖，不至于被人说成是“作”吧！
　　再次想起《黄金时代》里，开往西安的火车就要启程，站台上，是自己深爱的男人萧军，这个男人最终还是没能留住她，萧红执意要走，“我只想找个安静的环境写作”，这句话，像一块磁铁，安静的环境是一块铁，牵着萧红走。萧红何其固执，又何其清醒，她知道，那个时代，失去写作，她什么也做不了……一切的一切，我不希望归结于无奈，还是源于内心的热爱吧。
　　（960字）
　　《大公报》2014年10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