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你，真美

方舟

你是被我不经意放在了书架上，那本落有尘灰的书。突然间，就想要阅读你的书，随手取来，看封面已经被染上了时间的黄色。虽然，流年已经淡忘了那段历史，然而你且在我的心中慢慢地清晰起来，有着至善至美的触感，犹如弥漫的山雾缓缓散淡，一抹山谷深幽的翠微和溪流朝我弹出，给我以纯真清彻的欣赏。

也许是我脸上的皱褶，嘲笑了自己的苍桑人生；也许是你现在的讽刺，激怒了我已经麻木的神经，硬把我拽到了非读你不可的欲望里。读你，真的是为了懂你吗？还是为了悼念已经逝去的那段殉情，给自己增加些悔意、沉重！

打开你的扉页，轻诵你的浅文，一页一页地翻下，细数着你字里行间的心秘，渐渐地觉着你从文字里跳了出来，浮在了那书的字面上，且让我走进了那个季节和你的世界。很多章节，你把我当作了故事里的主角，而你且作了我的陪衬，这让我感到有点飘飘然。其实，我很想读看到你眉宇间的那份伤感，那份深情，特别是那些被我忽视掉了的美好，这样才好让现在的我，有此时此刻的自责和悔恨。然而，你总是隐去那些心苦，为我编出很多条理由，向自己作了最完好的解释。这又好像是你早已预料到会有那么一天，而不让我有更多的为难，给自己撒下的慌。

人说，爱情是自私的。而你，且把爱情当作是一种责任，视作是一份付出，把自己全部的爱，在私底下给予了我，而又不让我全然知道。你在书中说，爱一个人，就要为他做出牺牲，让自己的爱附在他的美好上，这样才能让爱情更加鲜活，使真诚与纯洁在爱情里得到完美的解释。你还说，爱情并不是占有对方，而是在于更多地呵护对方，让对方真切地感受到爱情的温暖与甜蜜。尤其是你用这种理念，应用到我的身上，把我看成是你生命里需要呵护的人，时时处处替我着想，给我温暖。我真的不知道，你会有那些让人感深肺腑的地方。

读着你，让我记起来了，我们认识在雨季。南方的雨季，亦称为梅雨季节，一场等一场的雨紧挨着，几乎看不出中间的间隔，忽而下得细腻，忽而下得透彻。也许是那天下午的大雨下得太突然，为了躲雨拐进了你的家。我不知道是我的眼睛不安分，还是你的美丽打动了我的眼睛。从来没有在意过你的我，突然感觉到有一刻的触目心悸。

那天，你穿着一件浅蓝色的上衣，配穿着一条米色的裤，把自己包装得无比的雅致、精美。那件上衣的颜色似乎有被你精心设计过的感觉，专门来衬托你的脸庞，让我顿时有一种蓝天的灿烂。此刻，我的眼线已经被你牵到了你黑炯眸瞳里，眼神慌乱得没处躲避，只有痴呆呆的看。

不知什么时候，你脸颊上的红晕，如日出的辉泽，不断向四周扩散，从浅红到绯红，一直红到了耳根，还有颈上。我肯定地说，那是因为你心脏跳得太快的原因，才使你的血液无法转身过来，导致都涌在了你白润的脸上。我们一直互盯着，似乎空气没有了流动，室内只有发愣的你我，就连外面的雨声，都被我们的痴迷，挡在耳朵的远处。究景过了多久，才回过神来，你我，谁都也说不清楚。

我与你的认识是从眼睛开始的，不知道别人会不会也是如此。眼睛的认识，触动了我们心的向往。从此，你总是喜欢在我经过的地方等候，见不到我的时候，就干脆跑到我家的门口来回踱着。在旁人的眼里，你好像在走村串门。我亦如此，天天都想见到你，似乎现实世界只有你的色泽最光鲜，春天也只是为你而来，绿色仅仅是来看你的一季花开。这是爱恋吗？梅雨解释说，那就是恋心的来往。

一次，在月朦胧的夜晚，忘记了是你约了我，还是我约了你。几棵塘边的柳树，被月光照进了水里，微波让柳影在水中荡漾。西北角的塘荷，在浮水如扇的绿叶间，支出细长的颈项，半睁着苞眼，一齐投向我们，有着窥视的躲闪。满塘的青蛙，和着蝈蝈的响声，吟唱着喉底里的歌。然而，我们都没有察觉，或者无遐去顾及那些周边的动静，只是在夜风微微的凉拂下，相互依偎在柳的底下，感受着心的甜蜜。

那晚，几乎是彻夜未归。在情感的流露中，你把我当作了你心中的一座高山，一棵大树，一个肩膀，一条人生的路。你说，有我真好。将来，就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深山幽谷，去过男耕女织的古样风情。你还说，不然我们就去远方繁华的城市，用现代的气息，把我们的家园染成像皇宫一样，金碧辉煌。你又说，用你全部的温柔，把我融化在你如水般的情怀里。我始终被你的深情打动着，兴奋着。让我真的感到，我就是你的山，你的树，你的肩膀。这辈子，只有我，也只有我，才能拯救你全部的情感。

后来，我们一起谈到了婚后的生活。你说，我们在一起，都要相互照应，为对方创造完美的空间，打造出爱情的牢不可破。如果，我的家人和朋友来访，就让我当皇上，可以见手不动，可以大声嚷嚷，还可以随意使唤你。而你就像家里的一个侍女，不敢怠慢，只是殷情地服侍着。如果，你的家人和朋友来访，就把你当皇后，由我来做家务，侍奉客人，像太监一样顺从听话。我对着你，傻傻地笑着说，那最终还是皇上至高无上。

爱情总是把火焰燃烧在自己的心里，把对方视作是激情动魄的根源。一日不见，就会跌落千丈，找不到一点宁静。在我们相爱的日日夜夜里，都是在颠魂荡魄中度过。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没有了你的身影，让我在路口等了你好久好久。过了大约有一年多的时间，才听说，因为你父亲的事，你们搬了家。又时隔不久，我收到了你的来信，信中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总有一天你会读懂我。你没有落下回信的地址，让我无法表达被跌落的心境。后来，我也去了远方，在散淡的情感中，多了一些惆怅，多了一些相思，有时候会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你顺安！

一晃，都已近了黄昏，而我脸上的褶子，且刻在了和你在一起的那个梅雨季节里。合上你的书，而你那句“总有一天你会读懂我”的话，犹如思烟缠绕，让我久久回味。你是在说，那时的不得已吗！还是在说，你不想太自私，让我的爱情与你的苦结合在一起？

认真读你，真的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