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娘的大烟袋

方舟

打开老屋门，二伯斜躺在炕上的行礼上，二伯娘正坐在炕上用她的大烟袋吸着烟，时不时传来吧嗒、吧嗒、吸烟地声音，见我领着我儿子进屋，二伯使出全身力气坐了起来，二伯娘烟斗离开嘴角，怔了怔眼神仔细辨认了是老五家老儿子——长禄，二伯、二伯娘同时认出来的。二伯娘、二伯问我怎么来的，我告诉他们是坐班车来的，参加您四姑娘家乔迁之喜来了，顺便带着你老孙子看看您们。

二伯娘说：“也是都要死了，再不看都看不到了”。“我来一次您说一次死，我都来了无数次了，我看您老人家现在是八十岁，您的还能活八十年。”“长禄，这是你家小小，都长这么大了，叫什么名字，第一回老家吧？”二大伯问。“恩，他是第一次来，我儿子叫王嘉。”王嘉问候二爷二奶好后随我坐在炕沿边上听我和他二爷二奶唠嗑。大约唠了近一个多点我从包里取出相机给二位老人照了很多相片。

二伯、二伯娘一生很辛苦养育七个儿女，如今儿女们都相继成家立业，二伯、二伯娘基本没什么操心的事了，可身体有一些不如意，将将巴巴能够自理，生活还是以往一样，吃喝将把能自给自足，没什么多余的余钱。

我记得小时候二伯娘经常把灰灰菜、西天谷、杨树叶、柳絮、榆树钱做成美味菜肴发给我们这几家当就饭菜吃，二伯娘做的南瓜腕子汤是最最好吃的，我记得那时候我一连两天没有吃东西，家里实在没有粮食了，哥哥背着我去二伯家，二伯娘将仅有的一点点玉米面结合南瓜藤子和新长的叶子给我做的汤我足足喝了那个时候的大碗两大碗，觉得那是我人生喝过的汤最美味最香的一次汤了，我娶了媳妇后让爱人试着做过此汤，可无论怎么试做都不能做出二伯娘做出的味道，如今二伯娘八十多岁了我怎能忍心让二伯娘再次给我做南瓜藤子汤。

二伯娘不但饭菜做的好吃，故事讲得也非常吸烟我们这些小鬼，二伯娘讲故事的时候烟袋不离手，用左手将烟袋锅子装满旱烟，然后用火柴点燃，冬天的时候炕沿边上有一个大火盆，冬天不用火柴直接用火盆里的火点燃，夏天则将蒿子割下一推凝成绳子点燃，用来吸烟也可用此绳子熏走蚊蝇，接下来就是吧嗒吧嗒地抽上几口，一边抽烟一边给我们讲故事，讲上几句再续上点旱烟，二伯娘吸出的烟烟花随着嘴型而扩散，有的时候我们会将二伯娘吸出的烟圈用手扩圈或是手掌向上扇打，或是直接扣在地下，我们这样捣蛋二伯娘依然不停给我继续讲着。

二伯娘爱吸烟，吸的烟都是自己亲自种植收获的本地烟，她不舍得扔掉她的大烟袋，她用这个大烟袋抽走贫穷，抽出儿女们美好生活，抽走忧愁，抽出美好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