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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亲爱的芹菜妹子:
见字如晤。
这已经是你离家出走的第三个晚上,这些日子俺想你想得面色浮肿,茶饭不思,俺原本一百八十斤的体重(净重)已骤减至于100斤(毛重),都快和隔壁歪不拉叽的隔夜黄瓜老弟差不多了。
亲爱的芹,那天的事全怨我,千不该万不该胡说八道,现在俺后悔得天天拿块豆腐就往头上砸,吓得豆腐西施这两天见着我就远远地躲到柜台角落不出来,直到发黑发馊,直到最后扔到垃圾堆,连做臭豆腐都派不上用场了。
得,又扯远了,小芹,俺是大老粗,初二就读了八年,一张口老跑题,你跟俺处了这么多年,也知道俺就这个毛病。你劝俺有空多学习,俺明白这理儿,可就是一读书脑袋就大得像个土豆,真是没治了。
俺虽不会舞文弄墨,可俺对你死心塌地,忠心耿耿呐。那次上你们家,你妈不也说了吗:“瞧土豆这孩子实在得跟马铃薯似的。”咱俩好上的那一阵子,你不常戳着俺的大脑门子说:“你真是个傻土豆。”俺就喜欢你那小嘴一抿的俊模样儿。嘿嘿……
俺这人特随和,任劳任怨,不娇生惯养,没见着俺爹妈*什么心俺就长得这么结结实实的,所以你跟了俺,只有享福的命,谁让你长得水水灵灵跟那春天的柳树似的,俺就愿意伺候着你。
俺最最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花心,特专一,就算将俺和白菜妹子孤男寡女地冬天搁地窖里三个月,俺也绝不会搂着她取暖。你平日里也瞧见了,那牛肉丝、小鸡蛋、黑木耳几个风骚女子老朝俺抛媚眼,俺正眼都不瞧她们一下。还有哪,俺们楼下青椒番茄那哥儿几个,一剖开里面心都好几颗呢,那花心大萝卜就甭提了,仗着自己白面书生,花花肠子多了。
话说回来,这会儿俺躺在案板上,翻来覆去地将那天你生气的情景想了一遍又一遍。
那天咱们三号桌来了个美国花椰菜,他一瞧见你就流着哈喇子问我:“哇,那个杨柳细腰长发飘飘的美眉very beautiful,你能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吗?”俺得意洋洋地说:“她叫小芹,芹菜的芹,是俺女朋友。”俺这话没哪儿不对呀,可你小脸儿一绿,给了俺两白眼球,回头对美国花椰菜甜兮兮地说:“哈罗,我叫小芹,曹雪芹的芹。”“oh,my god!曹雪芹我知道,中国的大文豪。”美国花椰菜拿腔拿调地真恶心。
然后,你就将俺撇在一边和那个美国花椰菜大谈特谈什么红楼蒙、马克兔瘟、莱温死鸡、死皮儿伯咯,俺瞧着你们聊的热乎劲儿干着急插不上嘴,俺就听懂了那泰泥坦克,不就是那年你和全电影院的人为一条破船沉了哭得昏天黑地,俺在一边打盹打得地黑天昏的那部电影吗?
后来美国花椰菜对你说:“I will call you tonight”,呦嗬,这话俺可听明白了,这洋卷毛还想和你套磁,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一着急冒出一大串英文:“tnnd, if you treat her not three not four , I will give your some colour and look look!”俺这句掷地有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排挡中式英文就是:“他***,如果你敢对俺小芹不三不四的话,俺就给你点颜色瞧瞧!”正当俺气宇轩昂大义凛然地望着美国花椰菜时,你气得冲俺撂下一句话:“你胡说八道什么呀,讨厌死了!”扔下俺一人呆立在残汤冷饭中,惹得边上的炒田螺、回锅肉、脆皮肠窃笑不已。
唉,小芹,现在俺想明白了,你想通过那个美国花椰菜多学点美式会话,好早点跳出大排档。你的近期目标是希望打入日本料理,由青芥茉度身包装后闪亮登场,你的中期目标是加入美利坚国籍,若能在克林吨设的白宫中餐晚宴中作为西芹,和炒百合联袂被邀出席酒会,这将是你最大的心愿。
亲爱的芹妹子,人有志向,俺土豆哥哥不能拉你后腿。可俺还是觉得像咱们这样大排档出身,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知根知底,门当户对多合适呀。小芹,不瞒您说,前些天肯德鸡那富婆还想拉俺去给她撑台面,叫什么西式土豆沙拉,被俺一口回绝了,俺就是铁了心喜欢和你在一起,咱俩芹菜炒土豆,降压败火,开胃消食,老少咸宜,简直就是人见人家家常菜中的天仙配嘛。呵呵。
哦,胖厨子喊我干活了。唉,小芹呐,这两天俺想你想得神思恍惚,目光呆滞,老搞不清醋溜土豆,拔丝土豆,红烧土豆的出场顺序,气得那胖厨子对俺大发雷霆,这下俺得到炉子里受罚去做最累最脏的活儿--烤土豆去了。但是请相信,无论烟烧火燎也改变不了俺对你的一片忠心。
亲爱的的芹妹子,你再好好想想吧,无论你在天涯海角,请别忘记中山路250号大排档,俺这张永远不变,黄色的脸。
你煎炸烹炒永不变心的:土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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